调整海外发展模式，新希望首次试水海外养猪

出海20年的新希望六和（000876.SZ）正在改变其海外业务的结构。

第一财经记者8月24日在越南平福省看到，新希望六和在海外的首个猪场已于当天完成验收，今年11月即将投产，根据规划，首轮海外养猪规模出栏数将达到75万头，这也是新希望六和对现有海外业务战略调整的一部分，随着海外市场环境发生变化，也倒逼“走出去”模式从粗放走向产业链的深度竞争。

首度出海养猪

离开胡志明市，沿着QL13公路一路向北，在110公里外的平福县山区大片的橡胶林中，一片蓝白配色的主体建筑已经竣工，这座拥有多个现代化全封闭猪舍的超大型猪场，也是越南当地最大的单体猪场，设计母猪存栏1.35万头，商品猪年出栏30万头，而此前越南当地多数大型猪场的母猪存栏数在4800头以下。

为了让首个海外生猪项目顺利推进，新希望六和不但从国内抽调了经验丰富的团队，并针对非洲猪瘟防控等要求，对厂区采取了更严格的三级清消和区域隔离管理，仅从工作服就可见一斑，130人的管理团队需要5种颜色的工作服1000多套。

平福猪场只是新希望六和海外养猪战略的一部分，据介绍，目前新希望六和在越南的清化、平福、平定共建设了三个猪场项目，设计年出栏总数为75万头。

新希望六和海外特区产业一部总经理刘忠告诉第一财经记者，2017年开始，新希望六和就已经在谋划在越南养猪，特别是近两年，越南消费需求的增长，生猪养殖的市场集中度不断提升，越南政府也越来越重视环保等，让企业看到了行业整合机会。另一方面，经过多年的经营，新希望六和在当地拥有较好的品牌和渠道，逐渐也具备了转型基础。

据了解，越南拥有近1亿人口，而且60%的肉类消费为猪肉，年消耗4000万头。近几年来，越南的GDP增长常年保持在6%以上，随着经济的快速增长，猪肉消费也不断增加，但人均消费猪肉总量只为中国的一半，因此存在很大的市场潜力。越南当地的生猪养殖整体落后，中小散户占到半数，而在养殖效率上，新希望六和的PSY（衡量母猪繁殖性能的指标，一头母猪一年提供的成活仔猪数目）为26，领先于越南当地的平均PSY17-18。

此外，2018年爆发的非洲猪瘟让越南市场损失惨重，“越南当地的猪价一度跌到3万越南盾/公斤，折合人民币9元多一点，养殖户亏损严重纷纷退出。”新希望六和越南南方片区猪线路负责人张向军介绍，这也加速了中小养殖户产能的出清，而拥有防控能力的大公司机会凸显，目前国际巨头正大集团等也都在越南布局生猪养殖。

中国肉类协会副秘书长高观告诉第一财经记者，目前国内鼓励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的开展投资合作，肉类产业也在范围之内。中国是生猪养殖第一大国，中国的大企业养殖技术远领先于越南等国，出海发展其实占据优势。

在业内看来，新希望六和海外养猪还有更长远的打算。

自2018年8月发生非洲猪瘟，全国生猪出栏和存栏量下降明显。农业农村部的调研数据表明，全国能繁母猪存栏量降幅达26.7%。国内猪肉供应存在缺口，进口也成为另外一条途径，而本身成本也更低。

海外的养猪成本远低于国内，以越南为例，由于进口关税较低，3%-5%不等，这也大大降低了养猪的饲料成本，玉米和豆粕的价格相较国内要低500元/吨左右，这也让当地生猪的养殖成本较国内低2元/公斤。

不过刘忠表示，目前新希望六和在越南的生猪产能还不大，将主要用于当地消费，公司也对向屠宰和食品加工领域发展的调研。另一方面，国家对猪肉进口有严格的要求，越南暂时无法向国内输入猪肉，但如果未来条件允许，也不排除向国内提供冷鲜和冰鲜肉类产品的可能性。

搜猪网首席分析师冯永辉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新希望在海外养猪，或也有双汇当初收购美国猪肉大户史密斯菲尔德公司的考虑，在双汇发展的业务中，每年要进口20-30亿来自史密斯菲尔德的低价猪肉扮演着平抑成本的作用。目前来看，非洲猪瘟的影响将长期存在，国内外的生猪价差还在拉大，如果未来检疫等问题得到解决，越南毗邻中国，养猪屠宰后向国内输送也有较强的可操作性。

海外战略转向产业链竞争

越南生猪项目只是新希望六和海外业务整体调整的一部分，更多还是试水阶段，根据计划，越南之外，新希望六和还将推动在印度尼西亚的禽类养殖项目，随着业务模式的成熟，未来还有进一步拓展海外养殖规模和种类的计划，这与此前新希望六和海外业务的发展模式有很大区别。

“目前公司的海外业务正在进行战略调整，将从分散转向聚焦少数重点国家，在做强饲料业务的基础上，开始向产业链的深度延伸。”新希望六和证券事务代表白旭波告诉第一财经记者。

新希望六和也是国内最早一批走出去的中国农牧企业，从1999年首次出海开始，在之后的20年里，分别在亚非等17个国家和地区设立了56家企业，2018年新希望海外业务收入为66.3亿元，占到总收入约一成，但在具体业务上，饲料业务仍是国外市场的绝对主力。而随着海外市场的环境发生了变化，这也倒逼新希望六和在海外业务策略上做出改变。

越南也是新希望海外布局的第一个国家，在进入越南市场之初，新希望六和遭遇的是品牌信任难题，而且竞争对手多是在当地布局多年的跨国巨头，但凭借着中资企业的吃苦耐劳的精神和高性价比的产品，迅速从市场上打开了局面。目前新希望六和在越南有8个饲料公司，年饲料销售70万吨，年营收20多亿元人民币。

但随着越南经济的发展，传统的海外业务模式正面临更多挑战。

在越南工作十年的新希望六和越南北方片区负责人冯小辉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十年间越南当地的生活水平、工资水平、市场竞争变化巨大。如今的越南如同十年前的中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落后。一方面越南当地企业快速崛起，饲料市场产品过剩而进入淘汰赛，2018年，越南的饲料厂家已从300多家下降到200多家。而十年间，土地成本、人工费用都在逐年上升，过去一个熟手工人的工资只约合人民币1200元，如今在3000元左右。

另一方面在冯小辉看来，随着竞争的加剧，国家间发展不对等带来的红利正在减退，海外企业在越南市场也逐渐变为依靠规模、节约成本来赢取利润。竞争之下，当地用户也变得更加挑剔，不但要品质好，还对饲料的指导服务，以及最终的养殖成果有考量，这也对企业的精准运营的能力和产品终端价值的体现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这一系列变化也带来了毛利率的下滑，2018年新希望六和国内饲料业务的毛利率为7.6%，海外业务情况虽好于国内，但近几年毛利率呈现下滑趋势。

因此新希望六和开始重新审视海外发展模式，并调整为从分散的海外布局转向聚焦少数国家，从基础的饲料业务转向以产业链为基础的竞争模式。据测算，平福猪场达到30万头出栏量，将拉动越南饲料业务9万吨的销量，占目前饲料销量的13%，而且还可以为下一步的屠宰和食品业务提供原料保障。

新的模式带来了更多收入的同时，更是意在提高竞争的门槛。

新希望六和海外特区投资发展部负责人刘军华告诉第一财经记者，过去饲料业务更多是依靠渠道销售和服务，拼的是勤奋度，和竞争对手竞争。但新的产业链竞争模式下，根本上是企业的科技水平、管理、成本控制等综合实力的竞争。

“简单粗放的走出去模式已经不再有优势。”在冯小辉看来，越南已经过了那个遍地黄金的时代，随着国内竞争的加剧，越来越多的中资机构来越南考察投资，抛开文化、政局等影响，就单纯来看，东南亚国家有些发展落后于中国，确实存在一些成本优势，但并不意味着取得高投资回报很简单，反而随着当地经济的发展，投资的难度在不断加大，他建议中资企业走出去要更加谨慎和审慎决策。

“睁眼看世界”下的“外资养猪”

作者：孙波

此前，由丹麦人在连云港建设的养猪公司北欧农庄宣布破产的消息引起了行业的广泛关注。据悉，猪场按照丹麦标准建设和管理，从2018年起，累计亏损了超过5.7亿克朗（6亿人民币）。当时我们还制作了一个短视频在全网发布，很多网友评论这是因为水土不服。那么，专家一直信奉的欧美先进理念，为什么到中国就水土不服了呢？

外企养猪优势与中国现实：管理的不同路径

很多人说外企在养殖技术理念、生产管理、设施设备等方面具备明显优势。例如，在非洲猪瘟疫情后流行起来的空气过滤系统。此外，外企在管理文化上更加人性化，员工工作压力更小，团队氛围更融洽，整体上团队更为稳定。

然而，这些优势在中国的环境下有时却成了劣势。首先，中国当前的“人力成本”低于所谓的“机械成本”。尽管我国养猪业的规模化程度已经达到了68%，但统计数据是“基于年出栏500头以上的生猪”，而不是“年存栏500头以上的母猪”。因此，许多养猪场的管理成本也就是“二、三十人”。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养猪企业大多依赖人际关系和传统管理方式来解决问题，比如通过社交活动和聚餐来化解矛盾，而不需要复杂的管理系统和高科技设备，此前听养猪老板说过一句话，“没有一顿酒不能解决的矛盾，如果有，那就和员工喝两顿”。

“本土文化” VS “所谓先进理念”

许多机构根据国外的规模来计算中国的养猪成本，然后将这些数据提供给国外的养猪企业。这些企业在不了解实际情况的情况下进入中国市场，缺乏全面的数据支持，结果导致“水土不服”。很多媒体依然极力推崇国外的养猪方式，在我看来，这是一种盲目的崇拜。

中国是最早开始养猪的国家，也拥有最丰富的猪肉饮食文化。从历史渊源来看，中国才是养猪业的鼻祖。中国消费者在吃猪肉时，除了补充肉类蛋白外，越来越注重口感和多样化的需求，许多国外的猪肉产品已经无法满足这些日益增长的需求。

在许多专家眼中，丹麦的养猪方式被视为“神话”，几乎是遥不可及的典范。然而，在我看来，这种方式更像是一种“反动物法则”的病态养殖，过度追求所谓的“高效率”，却忽视了肉质和食品安全。我们都知道，当你极力放大某个优势时，必然会在其他方面带来相应的劣势。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许多国外生产的肉类需要炸着吃，而用中国的烹饪方式却难以达到满意的口感。

外国人在中国养猪，他们往往不了解中国的饮食文化，而是一味追求高效率。有专家认为，国外养猪企业在中国不成功是因为他们不懂得与中国政府打交道。看到这种说法，我不禁想起一句话：“皇军不善于打游击。”如此谄媚的态度，简直让人无言以对，不禁让人联想到那些为了迎合外人而失去自我的“汉奸”。

借口之下的“败局”

中国的营商环境在全球范围内都是名列前茅的，特别是涉及民生行业。只要合法合规，很多地方政府一般都会积极支持。此外，外国企业来华投资能够促进当地就业，这样的政绩哪个地方政府不愿意要？他们所谓的不善于与政府打交道，其实是因为中国的政府是“保姆型”的，经常巡查企业，主动询问并解决问题。而国外的政府则是“放养式”的，你去找他们都未必理你。

这种频繁的见面沟通在某些人眼里被污名化为“官僚作风”。实际上，如果你去到比如印度这样的地方，那里经常停电，一天停半天的电，完全不具备这种保姆式的支持。所以，认为中国政府的积极沟通是官僚主义，实在是有“错”瞎找借口。

所以外资养猪根本不是什么水土不服，而是根本干不过中国养猪业，承认自己“很强”很难吗？的确，我们在种猪方面可能相对落后，但在养猪方面，中国的实力远超外资企业。中国文化崛起，中国人也走向世界了，为何还有一些“养猪从业者”不能自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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